累的精疲力尽,他们终于达到“高峰”
等了一分钟,山下还是没有动静,庹本志急了,丢下手中的钢钎就往下面冲。碎石台阶凹凸不平,他脚下一个踉跄,骨碌骨碌往下滚,拐了两道弯,一直滚到龚静华的身边。她“呀”了一声伸出手来,颤抖着在丈夫脑袋、胳膊、腿关节处一一抚过,确定无事后,她又捂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庹本志有点儿生气:“说好了只要我肯唱山歌,我唱一遍你就应一声的吗?”龚静华很无辜地看着他:“我想你再……再唱。”
这是2005年11月,庹本志已凿出了200多级台阶。越往山上走,开路越困难,有的地方羊肠小道消失在荆棘丛中,有的地方拐角太大,得探条新路,还有几处碰上岩壁无法绕过,他就先在石头上打洞,使出全身气力耗一天时间才能钻几个能勉强搁下脚的洞,第二天脚尖踮在洞内继续朝上方打洞。为防止失足跌落,他不得不将身体紧紧贴住岩石,手臂有节奏地挥动。胸前衣服磨破了打个补丁继续穿,胸膛蹭破渗出血来就贴块膏药。
半年来,只要不是狂风暴雨的恶劣天气,每天清早庹本志都会背着龚静华来到插旗山下,由扶着她攀爬,到鼓励她自己迈步:由最初必须寸步不离张开臂膀在身后保护,到她足以自行登上几十级台阶——龚静华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康复。
那天,庹本志为了攻克一处特别坚硬的石壁,不得已先退后两步,再举着铁钎往前戳。最后一钎下去,“嘭”的一声闷响,铁钎断了。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庹本志哆嗦着蹲在地上,欲哭无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去的,连滚带爬,四肢并用,偏偏暮色卷来乌云带来淅沥的雨,等他终于推开家门时,他一身湿泥一身污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他足足睡了12个钟头才醒来。睁开眼,龚静华正在屋里拖着脚步做家务,她居然在擦墙,一下一下,她将全身气力都聚集在手上。庹本志赶紧跑过去阻止:“你休息呀,我来干。”龚静华摸摸丈夫的脸再指指身上,他低头看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身体也清洁过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