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了,今晚我在酒店等你。”
你曾爱过的初恋,重逢时,他功成名就,周围光芒加持。而你,生活里一地鸡毛。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朝你走来,俯下身,对你说,“好久没见了,今晚我在酒店等你。”
你会心动吗?
叶裴在镜子前反复地比较两双高跟鞋,一双是鲜艳的亮红色,穿上去更衬托出她的双脚小巧玲珑,肤如凝脂。另一双是银色的,看起来冷艳妖娆,很配她的裙装。她转来转去,拿不定主意。导购小姐说,要不,全买了吧?
她不理会导购小姐的殷勤,兀自看着镜子叹口气。到底是光阴如流水,今天再怎么艳丽地闪亮登场,也已物是人非了。
只是,女人的心思就那么微妙。当她接到向天铭电话时,心里还是小小地震动了一下。向天铭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的校友,大学毕业后,他留在深圳,而她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回到了家乡。
这就是两人无言的结局。之后,偶尔通通电话。叶裴的妈妈见过他一次,对他印象不好,说他太会做人。她警告叶裴,这样的男人,不适合嫁的。
叶裴当时不以为然,后来渐渐发现母亲的睿智,比如,他曾经让她化了精致的妆,务必要惊艳动人地陪他见昔日的老乡;又比如,为了联系工作,拎着礼物,让她带着去求她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些小小的失望堆积在一起,让原本那遥远的感情就冷了下去。有一次,向天铭打电话给叶裴,正好是叶妈妈接的,她不客气地对着电话冷冷地说,叶裴与男友去挑结婚戒指了。向天铭的电话再也没有打来过。
第二年,叶裴接受了秦健的求婚。秦健追着她求了三年,在她家里做了三年的免费义务劳工,叶妈妈满意至极,恨不得立刻把叶裴打包给嫁过去。
婚后的秦健像一只懒洋洋的哈士奇,围着她转成了他生活的中心。生活跟女人同样矛盾,一方面,叶裴想要一个温馨的家,一个体贴自己的丈夫;另一方面,她又希望秦健能混出个人样来,别让她买一支迪奥的口红都要心疼。她最想听的话就是哪天秦健对她说,老婆,钱你使劲花,没花够不回家。于是,她总是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秦健做的辣子鸡,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鄙视他的不思上进。
所以,当秦健告诉她自己在附近郊区开了一家养鸡场时,她一下子傻了。更让她意外的是,秦健不仅辞去了四平八稳的公职,还把他们的新房抵押贷款了。她不依不饶地追着秦健问,以后怎么办。
秦健先是安慰她,说他们好歹还有点积蓄可以撑一阵子,生活不成问题。再说,你不是有工资吗?再到后来,秦健开始躲着她,最后,他索性住到了养鸡场里。
他对叶裴放了狠话,挣不到钱就不回家。
叶裴恨得牙痒,却对那份原本觉得可有可无的工作,格外上心了。她原本聪明,很快就做了行政助理。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要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居然是向天铭。
一上午她都魂不守舍。去机场接向天铭的时候,她简直不敢抬头。倒是向天铭很坦率,他像与她初次见面一样,握手,寒暄,例行公事般地询问。
叶裴有些失落,接着是愤恨。他果然不认得她了,或者,他根本认得,是故意让她难堪的。
安排他到宾馆住下后,他塞给她一张便签。
叶裴偷偷打开,随着那利,熟悉的气息在纸上蔓延,她的心里一片兵荒马乱。他邀请她做他今晚舞会的舞伴。
叶裴把便签贴在萍尖摩挲,像一棵春天的树,摇摆不定地犹豫是否要探头看看墙外的春光。
就在这时,叶裴的手机响了,是秦健,让她今晚务必早点回家,他做了她喜欢的辣子鸡,苦瓜烘蛋。
叶裴的心在左右摇摆,最后。她决定听天由命,挑一双鞋子,分别能搭配晚装与休闲服,如果挑中搭配晚装的,那么就跟向天铭参加舞会;反之,就乖乖回家陪秦健。
最后她选定了银色的那双,细细的跟,脚踝上系着带子,配上夏姿的晚装,挽着向天铭的手刚走入大厅便迎来掌声一片。
这些掌声是冲着向天铭来的,作为华东区的首席代理,他年轻而内敛,举止恰到好处地风度翩翩。而叶裴从女人们的眼睛里,也看到了赤裸裸的嫉妒。这让她整个晚上,都有些莫名的亢奋,直到晚会结束,他对她说,我送你回家吧。
她才如梦初醒,像怕露出原形的灰姑娘一样,结结巴巴地找借口,匆匆拦了辆的士,仓皇逃离。
她蹑手蹑脚回到家,刚开门,灯就亮了。秦健从沙发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问,“回来了?最近你有点咳嗽,我熬了梨子羹,趁热喝吧。”
她看着那碗莹润澄澈的梨子羹,想着他等了自己一晚,心里有些内疚,想跟他解释一下,回头却听到了他的呼噜声。原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她的动静惊醒了叶妈妈,她意外地没有责怪她,反而慈爱地说,“别为了我的生日耽误你的工作,既然出差了就别惦记家里。”
叶裴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她忘记了,秦健却记得,甚至他还帮她撒了一个经不起推敲的谎。叶裴支支吾吾地应付过了母亲,就躲到自己的房间里。
一整晚,她一遍遍地回忆晚会的细节,有些欲罢不能的隐秘快乐。她安慰自己,这样的经历在她一生里,也许只有一次,所以值得她玩味。她终究还是要回到家里,跟秦健柴米油盐日复一日地过下去。
这样的想法,在第二天就被她自己粉碎了。因为,第二天她成了全公司的笑柄。她的衣服充满了异味。她像是瘟疫一样,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捂住鼻子远远地避开。临近中午,有同事在卫生间里悄悄告诉她,你身上有股腥臭的怪味。
她警觉地脱下衣物,仔细地嗅,居然是跟秦健身上一样的味道。秦健天天呆在养鸡场,沾染上味道不奇怪,可他居然把那种味道带到了家里,还沾染给了她。
电梯上,逼仄的空间里,她身上的异味,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更令她沮丧的是,向天铭也在里面,他一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
走出电梯,他对她说,“叶总助,有件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
然后,他们就到了顶级的女装专卖店,他在店里神情自若地指点江山,这件,再加这两件,再搭配上这个,都包起来。
事实证明了他的品味,香奈儿的裙装,果然衬托得她玲珑窈窕,摇曳生姿。
向天铭在她耳边说,“今晚我在宾馆等你。”
叶裴没有同头,也没说是或者不是。她任他把那个价格不菲的卡地亚手表戴上她的手腕,心里一片惊涛骇浪。她与向天铭那些曾经死去的记忆与爱恋,如今像泄闸的洪水,汹涌而至。
她又穿上了那双银色的细高跟鞋。
从美容院里出来的一刻,她甚至在想,如果他求婚,自己该怎么办,接受?拒绝?怎么回去跟秦健摊牌?
就在她分神的时间,一辆人力三轮车疾驰而来,她急忙躲闪,一不小心,被那双细高跟鞋崴了脚。忍住剧痛,她慢慢挪到一把街边的椅子上,打通了秦健的电话。
他放下电话就赶了过来,带着一身的养鸡场的异味。他抱着她进了医院,叶裴疼得直冒冷汗。半小时后,他就满头大汗地从朋发家取来了止痛散瘀的药酒。
药洒涂在脚上很清凉,再加上他轻揉的按摩,疼痛立刻减少了很多。
手机在滴滴地响,是向天铭的短信,他追问她为什么还没到。
叶裴说自己摔了,约了明天见面的地点,在她家附近的咖啡馆。
叶裴刚一到咖啡馆,就看到已经等在那里的向天铭,叶裴的心莫名地抖了抖。
约会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暖昧缠绵,向天铭甚至借着倒咖啡,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点自己的位子。不一会他从卫生间出来,接了一个电话后,连连对叶裴说抱歉,有位客户要见,下次再见吧。
叶裴笑笑摇头,没有下次了。说完,她轻轻地从包里拿出那块卡地亚手表,推给了向天铭,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咖啡馆。
所有的良辰美景都是虚设,他那些深情款款,被她脚上刺鼻的药酒味道轻易地打败了。她想起了秦健,不厌其烦地给她敷脚,上药水,按摩,背着上下楼,没有一点不耐烦,没有嫌弃被子衣物沾染上了药水味道。
回到家,她把那双惹祸的高跟鞋扔到了垃圾箱里。她抚摸着脚上缠着的纱布,纱布上有个别致的蝴蝶结。她想起秦健当时的小心翼翼,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一直在容忍她那些虚荣,小自私的毛病,他一直在跟爱情与婚姻和解,现在,她也要向自己的爱情与婚姻和解,不能把自己原本的幸福丢失了。
<完>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人总是贪心的,在生活中,我们总有很多东西想要,可当得到时却突然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选择你爱的人,每日诚惶诚恐,担心被冷落;选择爱你的人,每日寂寞无趣,生活平淡无味
在爱情里,只有守住本真的自己才会获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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