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反对同性恋,但请不要选择‘形婚’。”
我的爸爸是同性恋,是被自己的生母无情抛弃的孩子,也是一个癌症患者。
敲完这一句话的时候,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趴在键盘上好久不知道怎么继续。忽然好想乘着时光机穿越到他呱呱坠地的时代,告诉他别怕,还有我,那他的岁月又会不会好过一点?
我的爸爸出生于60年代末的农村,爷爷是知识分子,奶奶是医生——可是她没有治好自己不能生育的病。在那个饥荒的年代,有不少被穷苦人家丢弃的孩子,爸爸便是这样被奶奶捡来的。
按理说,他的生活应当是幸福的,尤其是爷爷奶奶对这个宝贝儿子分外疼惜。可是,因为自己的身世,他从小就被小伙伴嘲笑。夏天大榆树下乘凉的女人们,也总是说出一些难听的风言风语,这些都在他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极强的自尊心全然化作了对生母和爷爷奶奶的恨,让他长成了一个孤傲的人,也一心努力学习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也确实做到了。
招考那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被一所学校录取,可爷爷奶奶却担心他就这么一去没了影儿。好不容易拉扯大,坚决不放他离开。
那一年,他18岁,他的梦想破灭了,也和酗酒的爷爷与退休的奶奶结下了再也无法解开的心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被迫挑起了整个家的重担。起早贪黑,在绝望与仇恨的深渊里,苦苦挣扎,苟延残喘。
我一直相信,人的性格是会被他的经历所扭曲的,而具体什么时候扭曲,只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量变和质变的哲学关系罢了。
而爸爸的质变临界点,是被包办的婚姻。
从结婚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生活就已经如同被扼杀的梦想,似乎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在接下来的生活里,他的幸福,也大概在他对养父母报恩的无条件服从中毁灭了。
那一年,距离我出生还有两年。他染上了酒瘾,酒后暴虐成性。
从懵懂记事开始,陪伴我的便是无休止的打骂和争吵。散落在卧室客厅的玻璃器皿,旧的还来不及清扫,新的又沾着眼泪和血飞溅开来。
他常常在呕吐物和眼泪鼻涕的混合物中张牙舞爪,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不爱你,我根本不爱你,你滚,你们都滚……”
那是我对“爱”这个字眼最初的记忆,全是恐惧。
在他经年累月的酣畅淋漓的情绪爆发中,我慢慢长大了,也渐渐知道,不可斗量的除了海水,还有泪水。拧不干的除了浸湿了水的海绵,还有陪伴我多年的印花枕头和芭比娃娃图案的床单。
我的妈妈是一个淳朴的女人,我时常看见她痛哭、悔不当初的样子。有一次,她哀嚎到割腕,自杀未遂后却又默默为他清理好沾满呕吐物的衣物。对于她,爸爸的爱是那么的吝啬。
“日久生情,一日夫妻百日恩” 这句话,我花了很长时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不能出现在我的家庭里——直到我发现了另一个他。
那时候,爷爷已经去世许多年了。为了方便上学,我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而爸妈在很久之前就搬去了新居。一个冰雪成灾的冬天,奶奶家里忽然多了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看起来比爸爸小五六岁的样子。
起初,他介绍说这是自己的朋友,因为过来办事太晚了不方便回去,就留下来住了。才刚满青春期的我自然不会介意,更不要说听都没听说过同性恋的妈妈,和年过半百的奶奶了。
之后,爸爸频繁地跑来奶奶家和他见面。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十六岁那一年,我真正发现了他的密码:有一次路过电脑,我看到了他未关闭的“同性恋交友网站”。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被高压电击倒,终生难忘——眩晕、头昏脑胀、眼泪多到来不及汹涌。
那时候,思想还没那么前卫的我,对他充满了仇恨。我也忽然开始理解,这么多年里他对家人极端的爱和恨。尽管如此,无能为力的我还是只能把这个秘密咽下。我不敢告诉妈妈,因为不忍心伤害她。
我记得那是非主流火起来的时代。我学他们割腕,吞下大半罐的感冒药。我也不再是那个品学兼优多才多艺的乖乖女,骨子里的叛逆被激活了:我开始和他顶嘴,夜晚被噩梦惊醒还会扇自己耳光,扯自己的头发。我交了许多不务正业的朋友,给男生写纸条,迷恋酒精的麻痹感...
就这样,原本被寄予重点高中重点班众望的我,仅仅是擦着线踏进了重高的大门。
那时候,关于同性恋的话题已开始在社会上引起热议了,同性恋的小说也在同学间广为流传。
可是,每当我的同学高谈阔论支持同性恋的时候,我都想扇他们大耳刮子然后问一句,“要是你爸妈是同性恋,你还这么容易说得出口吗?”
因为我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我羡慕嫉妒他们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我是真的没有。
故事并没有结束,高三的最后一个寒假,我们家迟到了三年的战争终于爆发了。
那个毁了我们家的男人欺骗了爸爸的感情,或者说,对于把这段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爸爸来说,那个男人过于理智。
我不知道他们交往了多久,只是在那个春节,原本已经正常了很多的爸爸又开始酗酒了。每一次酩酊大醉都喊着他的名字,嚷嚷着去找他。向来隐忍的妈妈,也终于因越来越多被借走的钱,气急败坏。
在一个他发酒疯的夜晚,我打开了他的手机。我看到那个男人说:“别那么认真,我可不想影响家庭。”
眼泪鼻涕和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迸发出来,我倒在地板上嚎啕大哭,对他咆哮:
“你闹够了没有,十几年了你闹够了没有?我们是你最亲的人,还抵不上一个外人,你这么做值得吗?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在噩梦里挣扎过来的吗?你知道我自残过多少次自杀过多少次吗?”
我不确定那一刻他清醒了没有,我只知道他停止了打闹,怔住了。那个万家团圆,灯火辉煌的夜晚,可怜的妈妈傻愣愣地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他半醉半醒的倒在客厅的地上没有起来,我也终于夺门而出。
我离开的第三个夜晚,妈妈几乎哭到晕厥,神志不清的奶奶叫着我的名字站在小区门口,我在对面的楼道的窗户里看的真真切切。
那一刻,我决定了要回家,我知道,她们需要我。
后来,状况依旧没有好转。我的高考成绩一落千丈,而爸爸被确诊了癌症。
我开始怀念他的好,开始想起他不醉酒的时候——他总是拼了命的去赚钱,倾尽所有给我全部;他总是教导我,做人要善良,再苦再难,也要乐观;他也支持我所有疯狂的想法,不要像他年轻那样。
他是一个好父亲,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失去他了。
我依旧整夜地做恶梦,梦里梦外都是撕心裂肺。我知道他在盼着我回去,可我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现在,我才终于想通了。爱情来了,谁都克制不了,每个人都如此,无关乎性别。我没有了年少时对同性恋的那种憎恨的感情,也开始支持他们婚姻的合法化。
至少这样以后,许多人不用因为舆论压力和传统价值观的束缚,而去选择伤害无辜的人。一个人今日所受的痛苦,都有可能会数倍地被加在亲人身上。
现在,我依旧恨那个风花雪月的男人,可我又心疼他的孩子。我怕终有一日他也要承受我承受过的痛苦,我怕他挺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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