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夫君流连青楼,我却和陌生男子㓊房……
导语等顾惜月醒过来以后早就没有了凤夜的影子,只有浑身酸痛的感觉,气的她真想狠狠揍凤夜一顿……
夜,深沉。
一轮明月高挂苍穹,银辉洒落万家千户。
盛京城护城河畔,青楼林立,莺歌燕舞,丝竹声管弦乐声声入耳。
少年公子醉倒温柔乡,怀抱中的美人儿灌着酒,嗲着音,娇娇柔柔地问道“洞房花烛小登科,小公爷,新婚燕尔,怎忍心把姑娘一个人给抛下了?据说姑娘还是京城第一美人的亲妹妹呢?想必也是貌若天仙似的人物吧!”
那公子唇角勾笑,带了一抹讥诮的笑意。
京城第一美人?敢拒绝他,就得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小公爷,夫人喊你回去洞房花烛!”身侧的小厮不解风情地打断道。
莫习凛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锐利“滚!”
成国公府,一片灯火通明。
主房内,下人来来回回通报了不知多少遍了。
回的话都是一样的。
“小公爷说了,今儿要歇在怡红楼,不回来了。”
“太不像话了!”静和长公主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还是摆了摆手,道“罢了,他即不可回来,你们就去叫顾姨娘先自行歇下吧!”
“是,长公主!”
…………
逸香阁内,喜烛通红如血,到处都是贴着的红纸红布,一派喜气洋洋!
顾惜月矫揉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帕,隔着殷红的喜帕,她感觉在她的眼前站了一个人。身量颀长,高大挺拔。
她很怕,虽然她知道每一个新娘都要经历第一次。
他渐渐地靠近,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
他的食指修长如玉,轻轻地挑起了她的喜帕。
她抬眸的瞬间,那人的五官惊艳了她的世界。
他不过勾唇一笑,这丫头的长相的确还过得去,然后他一挥手挥灭了所有的烛火。
门外刚好有婢女过来传递长公主的消息,可是看到扑灭的烛火,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洞房内,一夜春色撩人。
顾惜月觉得自己是幸福的,第二天一大早有人砰砰的来敲门。
“顾姨娘,今天是回门日,可莫要误了时辰,小公爷这会儿已经回来了,正等着您呢!”
顾惜月醒来的时候,身侧的那人已经不见。
听得这话也没细想。丫鬟见她不应答,没多时就鱼贯而入了一群人。
房间内,散乱的衣物,而顾惜月不着寸缕的春光,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懵了。
那一块白色的纱布下,殷红的血迹如血,昭示着昨日一夜的欢爱。
丫鬟惊慌来禀报的时候,莫习凛觉得胸膛上压抑着一团怒火,他快要被气爆了,胸腔,肺部满满的一团火焰在沸腾,他随手拿起一柄剑,拔出了剑鞘,剑光凛凛发寒。
“我要去杀了那个小贱人!”
新婚之夜就敢背着他偷男人,这个贱人绝对是不想活了!
没有哪个男人被背上绿帽子还能够保持淡定的!
“凛儿,站住!你现在去杀了她,只会便宜了她!以后我们国公府岂不是成了人人的笑柄!要让她活着,活着送回到顾府去!让顾安钧看看她养的是什么样的女儿!”静和长公主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极冷极轻。
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愤怒,但她表现的比莫习凛要冷静。
国公府守卫森严,没有哪个男人敢冲进洞房做下那等事儿。
除非是有意要让国公府难堪的!!
既然对方的目的是国公府,那么她就绝不能人得逞!
莫习凛的手攥的紧紧!
可他还是不能忍受提着剑出去了,就算不能让那个贱人死,他也要让她知道什么背叛的下场!!
顾惜月披的还是那件艳红色的红嫁衣,听着下人的指指点点。
她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
昨晚的居然不是小公爷,不是她的夫君?
怎么可能?他那么温柔,那么体贴,柔声细语和她说着话,为什么他要骗她?
为什么要夺走她最宝贵的初夜,为什么要给她这样致命的打击?
她感觉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就像是一叶浮萍一片落叶,无处可依!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怒气冲冲的男子。
他的五官极俊极美,可眉宇之间满是戾气。他手里提着剑,一挥而过斩断到了桌子上的杯子,一下挥舞到了她的跟前。
她只是盯着他,盯着他的样子猛瞧。
不是他,昨晚那人不是他!
虽然他很好看,可和昨晚那个人是两种不一样的气质不一样的态度,她不会认错的!
到现在,她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莫习凛感觉快被气炸了。
“顾惜月,我不杀你!因为杀了你怕脏了我的手!你最好离开我国公府,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去了断自己,否则……这一生我都不会放过你!”
莫习凛丢下了剑,他看到了桌子上还有着笔墨纸砚。
他提笔挥毫,开始写下了休书!
整个过程,顾惜月跟一个活死人一样,没有半点的生气。
休书?
她的眸光淡淡地扫过了莫习凛手中奋笔疾书的那两个字眼,飞快的上前夺过了他的笔墨还有那纸休书,然后撕了个粉碎!
休了她,她真的会死。
她回到那个家,没有尊严,没有地位,活得连狗不如,她真的会死去!而且会被羞辱致死的!
她跪了下去,重重地扣着头。
“小公爷,我求求你!不要休了我,小公爷!”
“贱人!”啪的一声,莫习凛的一巴掌,看得她的脸上火辣辣的。
他那鄙夷轻视而且厌恶的目光,就像是在她提醒着她的肮脏她的丑陋,她的不堪入目一样。
“小公爷,我不知道昨晚那个人不是你,小公爷我真不知道……”
她颓然地跪在地上央求“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莫府,不要……”
这个女人真的好恶心好做作,莫习凛忍受够了。
他一定休了这个女人。
免得玷污了莫府,也玷污了他自己!
“滚开!”他一脚踹开了顾惜月,脸上的鄙夷之情更甚“你这样的女人配活在这个世上吗?”
莫习凛甩下了这句话之后,走开了。
顾惜月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耳畔中回荡的只有他的这句话。
你这样的女人配活在这个世上吗?
她配吗?配吗?
新婚之夜被发现和别的男人滚在了床单之上,说出去她会成为别人的笑料。成为全京城的笑料!
“小公爷说的是,我要是她,早就一头撞死了!”
“那是,怎么会有这么下作的女人呢?”
“听说,还是翰林院掌事学士的千金呢,呸!”
一句句的污言秽语,落入了她的耳畔,如千万把利刃刺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无地自容,也无处可逃!
这世上当真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所!
她会受万人唾弃,受千夫所指!
罢罢!
她本生来就不受待见,如今一死倒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
出了门,就有一个水池,夏日里荷花绽放,鲤鱼众多。
这一湾池水,洁净澄澈。
只有谁才是最圣洁的,才能洗去她所有的污点。
翠儿在身后喊她“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小姐,你快回来。”
顾惜月转身,眼眸中有了一丝的神采,“翠儿,日后,还要劳烦你帮我照顾我娘。”
言毕,她一头扎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莫府中的下人尖叫了起来。
“不好啦不好啦,顾姨娘跳水自杀了!”
昏昏沉沉的,顾惜月感觉呼吸极度不通畅,好像浮沉在大浪里,窒息感,压迫感。
从咽喉,到胸腔,肺部快要被撑爆了一样。
她想呼吸,张嘴猛不防地被灌满了水!
水?她居然身在水里?
她记得她之前是在中缅边境的丛林里参加缉毒大战,在对猛龙大队人员实施抢救的过程中,一不小心被对方的狙击手的子弹穿透了胸膛。
狙击手的水平很高,子弹直直穿透入心脏,心脏血管破裂,血液流失,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心脏供血不足,疼痛也只是瞬息,立马陷入了昏迷。
最后一刻还听到了她的助手在撕心裂肺地喊她!
而眼下她却在水里!
是做梦吗?难道一切都是梦!
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眼下的处境十分危险,顾惜月知道自己在水里,却不知道浸泡了多久,再这样下去,随时都有着生命的危险。
她是猛龙特种部队的随行军医,游泳的自救条件自备,她努力地蹬着腿,超前,扑棱棱地开始游了几下之后,腿筋却忍不住抽搐了。
顾惜月想骂人,要不要这么坑爹呢?
她的意识再一次渐渐地薄弱,好困,好冷,想要睡觉!
顾惜月又努力蹬了两下。
“快救人,快救人!”
上方传来了几个呼叫的声音。
没多时就有人扑棱棱地跳入了水中。
不是梦!
是真实的,终于等到了救援人员。
救上岸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而另一缕意识渐渐地苏醒,顾惜月的耳畔听得有人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这顾姨娘还真是长命,这样都死不了。”
“怎么这么说呢,也许人家是故意不想死的,否则也不会选择在这儿跳水了。来来往往的下人这么多一眼就看见了。”
“我就说嘛,人家那么下贱,哪儿舍得死啊!”
这些杂七杂八的话落入她的耳中,很是难听。
翠儿只以为自家小姐死了,哭倒在她的胸膛上,哭哭啼啼的喊道“小姐,你这是何苦来着呢!你死了让翠儿怎么办?”
声音激愤而悲鸣,直入耳膜。
还真是想让人半刻清闲都没有,顾惜月睁开了眼,看到了一个哭得红肿肿的小丫头,差不多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穿戴的是浅绿色的衣裙,头上挽着丫头髻,整个一古装打扮。
那小丫头一看到她醒了过来,脸上立马就露出喜悦之意。
“小姐,你终于醒了?”
翠儿摇晃得她都快要脑震荡了,顾惜月,当下吐出了好几口水。
拼命地咳了咳,肚子里头空荡荡的,连胆汁儿都吐出来了。
还好,捡回了一条命。
“顾姨娘,你要死好歹也回顾府之后再死啊!死在我们国公府算什么回事儿啊!”抬头上方围着一圈人,全是古装打扮,其中一个绯色长裙的圆脸女子在说着话。
另有人附和道“和她说这些干嘛,不要脸的东西,还当真以为死在这儿就可以永远的成为莫府的人了?哼,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她配吗?”
“就是,咱家小公爷都说了,就算她死了,捞出后的尸体也只配扔回到顾府去!”
这些话既刺耳又难听,翠儿很是担心自家小姐刚刚死里逃生,再听了这样的话,难保会再度轻生。
“你们说够了没有!”翠儿站了起来,将顾惜月护在了身后,她那样坚决而凛然的模样,让顾惜月没来由的想到护犊的母豹子,不由得一笑。
有人关心,真好!
中缅交界的那一战,那颗子弹穿进胸膛,她的确是死了!
想到这些,突然感觉到脑子里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涌上,可眼下身体太虚弱了,让她没有没有办法去理清。
但她隐隐约约地记得,昨天好像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儿。
“哟,你倒是一个忠仆,可惜了跟着这样的主子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了。”那些个丫鬟婆子,又忍不住一阵嗤笑。
“你们胡说什么呀?都给我滚,滚!”
她们说的那些话已经刺痛到了小姐,小姐怎么能够受得了。
翠儿挡在了前面,那个圆脸的丫鬟猛不防的推了她一把!
“该滚的是你和你们家小姐吧!”
“就是!”
一窝蜂上的全是丫鬟婆子!
翠儿被人推搡来推搡着,那些丫鬟婆子下手用重,捏的她浑身上下都疼。
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顾惜月站了起来。
她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寒芒,妖冶而决绝!
她顺手拔过了头上的一根簪子,拉过了一个丫鬟,往她手臂上一刺,那丫鬟疼的跳开了。顾惜月的步伐在这些人的中间游移。就像是跳进了水里的鱼儿一样,没有人能阻挡得了她的前进!
也没有人看得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知道不一会儿,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一道伤痕。血从伤口上留了下来!
然而顾惜月的手掌更多,更多的血顺流而下。不过那血并不是她的!
却把翠儿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
“我没事儿。”顾惜月勾唇一笑,她的眸光淡漠而冷冽,她的身量高挑,睥睨地看着众人。
那些原本取笑过她的丫鬟婆子,看到她那样的神色不免惊慌失措。
“敢欺负我的人就得做好被我欺负回去的准备!”顾惜月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出言反驳,或者是嘲讽谩骂。
她手中的金簪还在滴着血液,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从修罗地狱出来的女夜叉一样,不由自主地让人害怕。
也许顾姨娘是疯了吧!
看她的样子,和今早失魂落魄跪地哀求的模样根本半点都不沾边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众人都不自觉的后退!
没理由和一个疯子过不去!
等她们渐渐地退后了,顾惜月扶起了翠儿,帮她掸去了身上的尘灰,淡淡地道“我们回家!”
“好!”翠儿站了起来,看小姐的样子好像想明白了。
翠儿不去想为什么顾惜月前后表现的差异为何如此之大,在她的意识中小姐总是最好的,做什么都是对的。
回去也好,还有赵姨娘和张妈妈在,小姐是不会受到欺负的!
一主一仆,相互搀扶着走动。
她们没有注意到在国公府的一座假山后,有一双墨黑的瞳仁中闪烁着妖冶的光滑,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们。
“等等!”
身后传来了一个雄厚圆润的声音,顾惜月转身,看到了一个织锦长衫的中年男人,长相宽和。他便是国公府的大管家,莫仁和。
旁边跟着两名小厮,他看向了顾惜月的眸光同样难掩其厌恶。他的手中拿了一纸书信。淡淡地道“顾姨娘,今早的那封休书让你给撕了,这一封你就带着回去吧!小公爷说了,若是你还想要撕的话,他是不会再写了,因为另一封已经送去了贵府。小公爷仁义,让你往偏门出去,有一顶轿子可送你回到顾府!”
说罢,他将那纸休书递到了顾惜月的手中,可顾惜月在接的时候,他的手一偏居然丢到了地底下!
就在莫仁和的脚下,他的目光挑衅地看着她,似笑非笑。
翠儿担心小姐听了这话又想不开,又怪这个大管家太过分了,她低下了头想要去捡。
才弯下身子,就让顾惜月给制止住了。
“既然已经送回了我顾府,又何必多此一举,再给我一封呢!放心吧!从此往后,就算是八人抬大轿,十里长街铺满锦绣绸缎迎请我,我绝不踏入国公府半步!”
顾惜月说完,抬眼看了白字黑字写的婚书,不由得勾起轻蔑地一笑。
七出之条犯了“淫”戒?。
她既然已经净身出户,还怕日后莫习凛反悔呢?
他一纸休书已经送回了顾府,已经够羞辱她了,她不会接受多余的休书。
她转身,脚步轻盈而淡定,决绝、毫不留恋!
莫仁和看了看脚下的休书,又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不由得有些怪异。
也许这一回小公爷是做错了呢!
这顾家的三小姐并非如坊间所传闻的那般胆小懦弱!
她今日的举动仿佛是要挑战整个莫府一样!
顾惜月和翠儿出了偏门,果然如大管家所言的一样,门口有一顶四人抬绿呢大轿在等着。
“小姐,我们坐不坐?”
翠儿心想,刚才已经和莫府闹的这么不愉快了,没理由再坐他们的轿子。
可顾惜月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坐!”
有轿子为什么不坐,想必这会儿子的功夫已经有人将她被休一事儿传到了顾府,没多时只怕连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了。
她没理由一路从莫府走回到顾府中去,遭人嘲讽和耻笑她都不怕,她怕的只是麻烦。
顾惜月撩开了轿帘,淡定地坐了上去。
果如她所料,莫府的管事快马加鞭已经到了顾府呈递了休书。
而顾惜月因犯了淫罪被休一事儿已经传到了顾安钧的耳朵里,气得直哆嗦!
“孽障真是孽障!”
顾惜月此刻还不知道这副身体的老爹会如此的大发雷霆。
轿子行至半路上,她让人停下。
和翠儿去了成衣店买了件干净的衣裳换下了,她如今手头上有点闲钱,也是赵姨娘积攒了大半辈子,当初还怕她初入莫府会被人欺负,希望能拿着钱将上下打点好了,往后日子能好过些。
重新坐回到了轿子里,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零星的片段,好像是关于原主的。
顾惜月是顾家三小姐,顾家历代在朝为官,顾惜月的父亲,顾安钧是从小是太子伴读,先帝逝世后太子继位成了皇上。顾安钧便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从二品。
官职虽然清闲,可与当今圣上是打小的情分。
在京城里顾家也算是掰着指头数的过来的人家。
顾惜月在上一个长兄顾轩宇,如今跟随在三皇子凤齐身边当伴读,嫡长姐顾溶月,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稀罕人物!
全京城里头号的美人儿,据说是有一次上香的途中让当朝画师孙庭玉看到,回来后画下了苦苦思量三日,最终满纸留白只提了一首诗。
难描难绘真国色,半掩婀娜身如柳。
冰肌雪肤玉为骨,等闲一笑国成芜。
孙庭玉说就他画不出顾家二小姐半分的神韵,此言一出满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公子皇孙沸腾了。
来顾府提亲之人络绎不绝,无奈顾安钧并不将他许配任何人,对外只宣称,顾溶月小时得了不足之症,元正大师看过了之后说是要在家持斋得到批语才能出嫁。
如此一来,提亲的人虽然少了,可大家对顾溶月的长什么样就愈发地好奇了。
而莫府也是提亲的人之一,但也在婉拒之列。
莫府便是开国元勋成国公的后代,世代世袭!
现在的国公爷莫正轩,七岁便随父出征,十六岁已经能领兵打仗败敌寇了。如今他四十余岁,镇守西北。只有一个儿子,便是莫习凛,莫家的小世子,也称小公爷!是京城里出了名儿的小霸王,她的母亲是静和长公主,当今圣上的胞姐。
身份地位不必寻常,莫习凛就算是往皇子中间一站,也不会输与他们。
因为当初被拒婚之后,静和长公主当时就入了宫,找当今圣上哭诉,定要让顾家二小姐顾溶月嫁入莫府。
皇上后召见了顾安钧,顾安钧支支吾吾说道“臣非不愿让臣女嫁入莫府,只是臣女蒲柳之姿自小体弱多病恐怕没这个福分,若是长公主不嫌弃,我顾家还有其余几个的女儿可以挑选的!”
顾安钧打的好如意算盘,静和长公主早就调查过了顾府除了顾溶月是嫡女之外,其余便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这些庶女还配嫁给他们家的习凛为妻吗?
静和长公主只戏言“除非让你顾家的庶女嫁与我儿为妾!”
顾家在京城里已经是大户人家了,即便是庶女也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庶女,可没有想到是顾安钧却因为长公主的一句戏言,就将顾惜月嫁与了莫习凛为妾!
顾惜月只比顾溶月小几个月出生,年方及笄,恰好是适婚的年纪,遂用了八人抬大轿选了个良辰吉日就抬到了莫府。
连宾客都不曾宴请,冷冷清清地从偏门抬了进去。
结果莫习凛当夜没回来洞房花烛,而第二天下人就在顾惜月的床上发现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件事儿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十分古怪,堂堂国公府居然会混入了陌生的男人,而且那名“凌辱”了莫府姨娘的真凶到现在都没找到,这事儿说出去只怕没人会信。
不过这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轿子一路上颠簸着前进。
顾惜月也在思考着原主的记忆。关于顾府的并不多,有的只是以往生活的零星片段,而那些片段恰恰都是一些不好的记忆。
高门嫁女,选的身家清白,人品端庄的人家。
这已经是京城里的笑料了,更没有的到是这位顾家三小姐,嫁过去之后第二天就被人送回了顾府中来!
这会儿的消息已经慢慢地传遍整个京城。
顾惜月在轿子中也渐渐地听出来了,老百姓是有什么传什么,反正这会儿顾家已经丢了大面子了。
轿子行进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顾府。大门正开着,想必是刚才来了贵客。
但翠儿扶了顾惜月下来,走了偏门。
还未踏进去,府中倒来了不少的下人,倒不像是做事儿,反而是围观看热闹来了。
“哎呦,这不是三小姐吗?哦,忘了,您已经嫁到了国公府应该改称为顾姨娘了。”
“姨娘?怕是没这个福分吧!我怎么一大早听说就国公府派人快马加鞭过来已经被休了呢!”
众人的嬉笑声不停,翠儿一直紧紧地跟在顾惜月的身后,就是怕她一个想不开。只得在身后小心地安慰道“小姐,我们先去看看姨娘吧!”
赵姨娘是顾惜月的亲生母亲,先去看看她,或许能得到更好的安慰。
但顾惜月知道,顾惜月的这个娘亲赵氏实在是太过懦弱不争了,否则的话顾安钧也不会把她当小妾给送人了。
好歹她也是朝中二品大员的女儿,有那么轻贱吗?
顾惜月神色泰然,她的目光笔直而不斜视,昂首挺胸超前迈着步伐。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派,不怒而威,于平静坦然中自有凛凛气势。
其他的丫鬟婆子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觉得如今的三小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顾惜月自然不客气,提了裙摆,从容的往前走,不巧一个没眼力劲儿的婆子撞了上来,在前边挡道,她往左,她亦往左,往右,她也往右!
顾惜月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有些人就是不识相,老娘不发威,你特么当是hallowKitty啊。
遂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抬起秀气的小脚,突然莞尔一笑。
那婆子一愣,猛不防的,顾惜月这一脚重重地踩了下去,那婆子疼的哇哇大叫。
她的这一脚可不是普通的脚力,顾惜月虽然上辈子是军医,可一直跟随着特种大队出入各种行动之中,该有的武力和耐力都有。这一脚下去就相当于一个壮汉整个人的身子压在了婆子的脚上,可想而知,有多疼了。
马婆子本来受了人的吩咐过来先给“顾惜月”一个下马威,可惜她嘀咕了顾惜月如今的战斗力。
“快来人啊,三小姐打人了!”
别人看着她撕心裂肺地叫着,却也觉得马婆子有些小题大作了。
大家的眼睛都睁开着呢,虽然顾三小姐踩了她一脚。
可是顾惜月柔柔弱弱的能有多大的力气啊,当然也没有谁为她说话,都只是看着。
顾惜月只笑不语,大大方方的踏进了前院。
出嫁被休回来的女儿,能不能在府中待得下去,还得问他老爹的意见。
她还只到中途,就听得前面一声雄浑的声音喊道“孽障你还回来做什么?”
她抬头,看到的是年约三四十岁,风度翩翩,儒雅俊俏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怒目圆睁,满脸愤恨地看着她。
顾惜月凭着原主的记忆,立马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貌似就是她爹顾安钧?
别人家的庶子女要到正牌夫人的面前晨昏定省立规矩,可顾安钧的夫人林氏却不喜欢看到顾安钧和那些狐狸精生的庶子女,故而免了这一遭。而顾惜月的姨娘赵氏又不受宠。
因此,顾安钧与顾惜月见面的机会实在少得可怜,从顾惜月出生到现在这十五年的时间,只怕见过的次数一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爹?”顾惜月本能的唤对方.
顾惜月目光游离的打量顾安钧,顾安钧也打量了她。
不得不说顾惜月生的好容貌,她从成衣店买回来的一身淡绿色的云罗裙,一根浅绿色的绸带束住腰身,愈发地只堪盈盈一握了。墨发披散,自然垂于身后。
顾惜月的五官周正,最亮眼的是她的眸子,亮晶晶,水盈盈,好像是集齐了日月精华一样的灵气,她的眸是杏仁眸,大而巧,美而慧。像是会说话一般。
一瞬间让顾安钧想起了赵姨娘,他当年第一眼看上赵姨娘的时候就被她的那双眼睛给深深地迷住了。
不知怎的想到了赵姨娘,顾安钧随之也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叫我爹?你做下这等下贱的勾当,居然还有脸面回到顾府?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这一口一句没脸回到顾府,没脸活在世上。
在顾安钧的身后,一同跟来的还有林氏以及几个看热闹的姨娘,一个个不由得掩嘴而笑。
他骂地”顾惜月”七荤八素的,”顾惜月”这个时候居然难得争气了一会儿,为自己辩驳了一句“爹,女儿没有做出对不起顾府的事情!”
她那样据理力争的模样,可态度又不敢过于强硬。
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澄澈、透亮而迷人。
可也像极了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刺痛了顾安钧的心。猛不防的他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住嘴,你个小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配让莫府的小公爷污蔑你吗?”
刹那间,把顾惜月给打蒙了。
顾惜月低头,捂着脸,嘴角溢出了丝丝的血迹。
没有人看清她此刻的模样,她的眸中幽暗丛生,有丝丝的怒火溢出!
林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其余一干姨娘也都是笑着。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做下这些下作的勾当,还敢同老爷顶嘴,简直是不知死活。
林氏还不想让顾安钧把顾惜月给打死了。毕竟她还有个女儿顾溶月没嫁出去。打死了顾惜月是小,可是传出去,是因为犯了七出之条被人休了,然后回来后又被打死了。
顾府的名声铁定不好,顾溶月是顾家二小姐,是嫡出,同样也是顾安钧和林氏的掌上明珠。
林氏还指望着女儿将来能够嫁给最有出息的皇子,日后入了宫当了母仪天下之主,好给她挣个诰命呢!
为了这么一个下作的东西,搭上自己女儿的前程,显然不划算!
再者打了顾惜月,要是引得后院中的那个女人和老爷见了面,这再有勾搭上了才是最要命的!
一番思量过后,林氏上前劝道“老爷,如今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莫家的休书已经下来了。木已成舟你就算是打死了她也于事无补,反而以后会让溶月和其他的姐妹们名声坏了,嫁不出去。”
顾安钧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林氏会帮顾惜月说话。
他略一思忖,也觉得妻子说得对。
可看顾惜月的神情就觉得十分嫌恶,那种嫌恶不单单是顾惜月被人休回来,还有别的情愫,可顾惜月看不见。
“好,我顾府已经丢了一次人了,现在杀了你等同于让顾府再丢一次人!日后,你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别再出来了。”
顾安钧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转头就走。
顾惜月依旧是低着头,捂着脸。
她低沉着声音,淡淡的说了一声“是!”
欺负的她的人全都不再这个世界上了,她上一辈子之所以成为一个孤儿,就是因为她杀了她唯一的父亲,那一年她恰好十三岁。
而她所谓的父亲,居然想要把她的器官卖掉换一口酒吃!
顾惜月的左手已经紧握了拳头,在袖子中紧紧地攥着。
今日所受的一切,她日她一定会还回来的!
其他的几个章姨娘、柳姨娘、李姨娘嘴角抿着笑意,纷纷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
“长得狐媚样儿,眼神专会勾人的。还真是有什么的娘亲就有什么的女儿!”章姨娘讥讽道,几个姨娘纷纷大笑地走开了。
赵姨娘因为生的好看,当初受尽了老爷的宠爱。
结果怎么着,还不是因为勾搭了外人,如今被老爷打法进了后院。再也不见她一面。
当初,顾安钧把顾惜月送给莫习凛做妾侍,她们未尝不羡慕嫉妒恨。
因为顾惜月生的花容月貌,难保她以后做了妾侍之后,会受宠被抬了上去当太太。
莫习凛是什么人,国公府是小公爷,父亲是镇北大将军兼成国公,母亲是当今圣上的胞姐静和长公主!
满京城里就算是和那些皇子王孙相比,也不差!
可如今倒好,她竟然不自重嫁过去第一夜就找了汉子。
真真是有什么样的娘亲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咔嚓一声,翠儿听到了骨骼移动的声音。
顾惜月突然挥出了一拳,把翠儿给吓了一跳。
“小姐……”
“没事儿。”
重新掌握着身体的感觉真好,可她还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明明她可以帮她出头,为什么顾惜月还是选择了沉默。
白痴一样的女人,猪一样的队友!
顾惜月的声音絮絮叨叨地在脑海中想起“大仙,你别伤害她们,你伤害了她们,我娘亲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顾惜月一直以为顾惜月是附体的鬼魂,所以一方面又羡慕顾惜月的力量一方面又十分害怕她。
顾惜月翻了翻白眼,她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二品官员庶女居然会混到别人逼死的地步!完全自己作出来的!
要不是和她共用着一个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这种人顾惜月直接单手提起来将她扔出去就好。
一踏入院子,冷冷清清的,一样的假山修竹,一条鹅软石铺成了羊肠小径,虽然清幽却显雅静。
在顾惜月的记忆中,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翠儿也很高兴,自顾地说着话“小姐,以后你、我还有张妈妈我们就住在这个院子里都不出去了,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顾惜月的目光一扫而过这里的格局,清幽雅静,挺不错的!
但是她知道这个院子顶多就是她一时寄居地方罢了。
她知道她这一被休回来,满府中人都在看着她的好戏呢!
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羊肠小径的道路两旁长满了杂草,连鹅卵石上也布满了苔藓,看得出来这里很少有人来过,连下人也懒得打扫了。
这便是凝香院的一隅。
一个丫鬟坐在一个石凳上,磕着香瓜子儿,哼着小曲儿,她的右手边上还有一把扫帚。
她原本就是这个院子的粗使丫鬟,可来了之后就从来没有真正的做过事儿。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顾惜月和翠儿走了过来,装模作样地拿了把扫把在扫地,等到了顾惜月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的眼睛像是没长一样的,故意往顾惜月的身上扫!
这丫鬟也是有心眼的,如今这府上是林氏当家作主,而这个院子的主人是最落魄的三小姐!
这其中的关节只要是有脑子稍稍一想就能明了。
跟着一个被人休掉的小姐,一辈子都没有前途,还不如自己带头表示了唾弃,好到夫人面前邀功,博一个好的前程。
她这一扫,顾惜月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小丫鬟鹅蛋脸,身量娇小,眉清目秀,模样周正,看她也透着浑身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扫完之后非但不道歉,反而是站在原处反打量起了顾惜月,眼神中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想闹事儿?顾惜月觉得有些好笑。
翠儿却被气坏了,忍不住停了下来,说道“柳儿,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怎的?没见到三小姐在这边吗?还尽往她身上扫?”
那个名叫柳儿的婢子一笑,嘴角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哦,是吗?我没看见!不过,三小姐不是嫁出去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顾惜月站在柳儿的面前,只淡淡的道了句“你好像挺闲的,这个院子是该好好地扫扫了,以后每日的打扫工作都归你了,尤其是格外还注意着些边边角角。翠儿,以后检查的工作就由你来看,若是哪个地方做的不到位了,让她重做!”
“是!”翠儿应允下了。
她心里头有些高兴,小姐毕竟没有为着那件事儿伤神。
可顾惜月没走两步,身后的柳儿忍不住啐了一口“呸,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
这话不仅翠儿听见了,顾惜月也听见了。
翠儿气的转过身,怒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某些人明明是个弃妇还真当自己是小姐,我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可还是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在新婚当夜也绝技做不出那等下贱的事儿的!”
“你——”
翠儿气的浑身发抖“我家小姐才没有呢!”
柳儿挑眉得意洋洋,顾惜月却忍不住笑了,看来原主在这府中的地位可见一般。不过是一个粗使的丫鬟,都敢当着她的面儿骂她。
顾惜月发现自己刚才还真是太善良了些。
“你说的挺对的!”顾惜月走到了她的面前,诚恳的说道。
翠儿愣住了,小姐这是被气糊涂了吗?
柳儿也愣了愣,听得之前回来的琪姐姐说过,貌似三小姐回来前还跳湖自杀一次。想必是被她自己做下的行径给羞愧的!
想到此,柳儿更加的得意了。
“只是!”顾惜月顿了顿“下贱不是我,是你!”
啪的一声,顾惜月猛不防的将一巴掌盖了下去!
柳儿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比起疼痛最重要的是震惊!
对,是满满的震惊!
一向懦弱不争的三小姐,居然敢动手打她!
而眼下柳儿看向顾惜月眸中满是戏谑与嘲弄之时,她感觉像是见了鬼一样。
顾惜月更是懵了,她没有想到她的身体里住的真的是一只恶魔。
“你你怎么可以打人?”
“闭嘴!”
顾惜月恨其不幸怒其不争,也懒得跟顾惜月废话,只是趁机说道“翠儿,你看到没有,以后对于不听话就该好好的教训,不必与她们废话,你是我身边贴身丫鬟,身份自是不同。和某些下贱的胚子不一样的!”
顾惜月着重地说了下贱两个字。
柳儿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翠儿看得解气,小姐果然是不一样,她整个人也觉得爽利许多了。
“是,婢子知道了!”翠儿应下了,转身就怒瞪了柳儿一眼“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扫地?”
翠儿活学活用,倒也应用的灵巧。
顾惜月向她竖了竖拇指,翠儿憨憨地笑了。
“小姐,等会儿张妈妈见到您一定挺高兴的。”
张妈妈是顾惜月的乳娘,因为赵姨娘常年是被禁足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顾惜月很小的时候原本是养在老太太膝下的,后来老太太在十岁那年死了。
顾惜月就搬到了这处凝香院里来,说起来满府的小姐,除了顾溶月有独自的院落之外,便是顾惜月的这凝香院是头一份。
故而其余个庶女和姨娘们也是因此不待见顾惜月。
张妈妈从小对顾惜月照顾,比她的亲娘还要周到,若说在这府中谁是真心真意地对顾惜月好。第一个当属张妈妈,翠儿要靠后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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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