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小宫女,不仅要伺候好主子的日常起居还要夜夜暖床……
导语看现代顶尖杀手如何玩转乱世,当女皇?带军队?做皇妃??各色绝世美男齐倒追?她又该如何决择……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好时机。
冷玥和冷辉悄然无声地潜入一家戒备森严的大宅,避开所有巡逻人员,闪进黑寂的书房。
冷玥戴上夜光镜,利用柔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躲开红外线,利索地抵达高大的保险箱,扣上听筒,用听力花了二十秒不到的时间就解开了保险箱密码,飞速打开,从中取出一个丝绒袋,顿时宅内响起了尖锐的报警,冷玥不慌不乱地解开袋子快速查看货物,然后向后面的冷辉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两道身影轻盈地从窗户翻到花园的草地上。
身体刚落地,周围如密雨般砸来的子弹紧随而来。
冷玥和冷辉心意相通地边彼此掩护边按计划向外墙撤退。
“辉,上去。”冷玥低声命令道。
“好。”两道铁索勾挂上墙外的大树,两人身型一跃而起,极速如闪电般向树众隐去,接着往外面的树林奔去,身后传来狼犬的嚎叫和枪弹扫射的声音。
“嗯……。”冷辉闷哼一声,身形一顿,脚被一排子弹扫中,单腿跪了下来,温热黏稠的液体带着血腥味溅开,即刻染红了脚下的草地。
“快跟上。”冷玥见他受伤,正欲回头去搀扶他,一阵猛烈的火力扫射过来,没办法,她只好借着树干的回击。百忙中,她眼睛的余光看到冷辉身上又中了几枪,她的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带着赤灵珠快走!”这是冷辉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言毕,几道身影已扑向他。
冷玥的枪在收回时,果断地朝那个熟悉的人补了一枪。
海边别墅的地下室,冷玥双手被缚着跪在一个男人面前。
“最后是你结束了他的生命。”男人听完她的汇报,冷冷地陈述。
“是的!辉身受重伤,如果被对方活捉,将生不如死,所以我送了他一程。”冷玥跪在地板,上身挺直,面无表情地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这是她所在的“嗜夜”杀手组织,眼前的男人是养大她把她训练成冷血杀手的夜帝——组织最高统治者。平时出任务她都是单独行动的,这次的任务却是冷辉要求与她一起执行的,盗窃赤灵珠。
听说只要得到赤灵珠,就可以生生世世与所爱的人在一起。这是源自一个古老的传说。
没想到赤灵珠得到了,任务完成了,而冷辉却死了。
“啪。”的一声,白皙的脸上即刻显出几道手印,紧接着一把银色的手枪抵到她的额头,冰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你知道阿辉为什么要这颗赤灵珠吗?他说了,要用这颗赤灵珠制成世上独一无二的项链来作为向你求婚的礼物。”
冷玥的眼内闪过惊诧的神情。这是她没想过的事!不是没想过冷辉向她求婚,而是没想过夜帝会知道这件事。
“既然他没回来,那你就带着赤灵珠一起下去陪他吧!”夜帝从丝绒袋里拿出赤灵珠贴紧冷玥的额头。
温润的赤灵珠发出淡淡的胭脂红,即使隔着鸡蛋大的珠子,冷玥亦能感觉到另一头黑洞洞的枪口散发出的死亡气息。
“为什么?”冷玥喃喃不解地低声问。不过死了一个冷辉,为什么居然要她这个组织最顶尖的杀手来陪葬?而且还带着一颗无价之宝赤灵珠。
“因为,阿辉是我唯一的儿子!”
随着话落,还有冰冷子弹离膛而出击中物体的声音。
冷辉居然是夜帝的儿子!冷玥带着这个令人震惊的真相,睁着美丽的黑色瞳仁倒在地上,最后的剪影凝固在空中乍现的一道绚丽红光里。
西商国皇宫北面的奕苑。
寂静的夜晚,奕苑的后院传来棍棒落在肉体的沉闷声。
“给我打,狠狠地打。刚来奕苑就动心思想逃?就算你想回家给你父亲奔丧,也不该逃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掌事,还有没有奕苑主子?还懂不懂宫里规矩?其他人都给我好好看着,如果也像她这么不安份,死都有份。”管理整个奕苑内务的木掌事站在后院,手叉着腰大声地嚷。
面前的空地上,趴着一个小孩子,一动也不动地承受手臂粗的杖棍毒打。一边跪着四个脸带惊恐、眼含泪水,浑身都挤在一起发抖的小宫女,全是八九岁的年纪。
“木掌事,紫絮已晕死过去。”执杖法的下人报道。
“把她拉到柴房去。”
这么小的孩子,哪受得了二十大杖?恐怕早已被杖毙了,说晕死不过是一个堂皇的借口罢了。
执杖法的两个下人左右提着地上受刑的孩子正要走。那晕死的孩子已垂下的头颅忽然抬了起来,两条细小的胳膊滑如鱼似的从两个执杖人手中挣脱,腰身一拧,回身双腿分别攻向两个执杖人的胸口,双手如蛇般直击两人的眼睛。动作迅如闪电,快、准、狠,出手就是攻敌必杀技,招式毒辣狠绝。
这一变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到两个执杖人惨叫一声,双目已迸射出血,腥红的液体覆满整张脸,那两人捂着脸孔倒在地上痛得打起滚来,其状恐怖之极。
周围即刻响起惊恐万状的尖叫。
而小女孩站定身子,目光扫视一遍全场,最后视线停在自己纤细又溅满了鲜血的双手。这不是她的手,她今年二十六岁,怎么会有一双小孩子的小手?
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地狱吗?还是梦魇?冷玥茫然地望着这一切。饶是她身经百战,面对过各种不可思议的突发事件,现在也难以明白眼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时,身后的疼痛在提醒她,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就在她愣怔的这会,十几个侍卫闻到院里的惨叫声冲了进来,并涌上前去抓她。
清喝一声,忍着身后皮开肉绽的屁股传来的疼痛,冷玥提气跃起,小小的拳头迅速挥出,朝最靠近自己的侍卫脸上就一拳,只听到鼻梁骨断裂的脆响。按她以前的功力,这人的脑袋应该爆裂才对。看来她已诡异地变成一个孩童了!顾不上细想,她目前要把这十几位侍卫干掉逃走才行。
再也没有更多的顾虑,她一边沉着应付眼前的侍卫,一边察看可以逃走的路线。凌厉的眼眸扫向四周,除了一些浑身发抖的小宫女惊叫躲避之外,还有一个中年宫女,大声地嘶吼“反了!反了!快把这小奴婢、小贱人拿下!”说话的正是木掌事。
“小贱人?”冷玥的嘴角微微地弯了弯,目光冷了下来。
看来她穿越到一个不知名的国度,成了一名该死的奴婢了。
小小的身子现在虽然没什么内力,但她以往制敌的招式可一点也没落下,每一次的出手,总是狠毒,招招朝别人的要害袭去,侍卫见她招式毒辣,一时竟也拿不下她。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吵,她无心恋战,闪开正面侍卫劈来的一刀,小手巧妙地夺下对方的刀,然后一个空中凌翻准备跃出侍卫的包围圈,想擒住那个骂她小贱人的中年宫女。
也许劫持住她就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
冷玥的人刚跃起,两支响箭从侧边破空而来,她灵敏的耳朵捕捉到声音,没功力的小身子却没办法在半空改变方向,躲闪不及……
左臂一痛,细小的胳膊被利箭射了一个对穿,殷红的血立即染红了衣襟,拿刀的小手虎口一麻,被另一支箭震得拿不住,刀啪地掉地上。空中瘦小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如折翅的鸟儿落地,几把雪亮的刀即刻架在她的脖子上。
剧痛中,她抬起头冷冷地朝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她要记住那个伤她的人。
院子向外深延的回廊慢慢缓步走出三个少年,被一群贴身护卫的黑衣人团团拥簇,如暗夜绽放的繁花。从他们华丽的衣饰来看,想必是有钱人的孩子。
走到小女孩不远的地方,其中为首的一个少年,身穿明黄锦服,扬声道“别弄死她,要活的。”他的手里正持着一张弓,还有另一个绿衣少年也持着弓慢慢放下,笑道“还是太子哥哥英明啊!对一个奴婢都这般仁慈,手下留情舍不得处死。看来西商国以后的苍生有福了!”他是射中冷玥刀柄的人。
别人不知道太子的箭法,难道他南宫靖还不知道吗?从太子弯弓搭箭的姿势来看,他其实是想取小宫女性命的,只不过在射箭的时候,准头偏了,那句“要活的”不过是门面话罢了。绿衣少年心底明白,亦不点破,顺口还赞了句他英明。这样说,不但太子听得心花怒放,那小宫女的性命暂时也保下来了。
另外旁边还有一个身穿青衣锦服的少年南宫奕,年纪比那两个持弓少年稍小,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张未脱稚气的脸长得清俊,眼睛却像大人似的深深凝望冷玥,半晌才低下头问跪在地上簌簌发抖的木掌事及众宫女“这是怎么回事?”
“回太子、三殿下、殿下,这是今天刚从内务府分来的新人,趁夜想逃走被人发现,捉回来正按规矩处置,没想到她居然胆敢反抗。好在有太子和三殿下的神箭出手,才擒获这胆大妄为的贱人。”木掌事在讲述原委时,仍不忘拍马屁讨好眼前的少年们。
“就算是新人,在内务府恐怕也呆有不短时间了吧!为什么一到六弟这里就寻思逃走?莫非六弟的奕苑养有噬人的猛兽?”十六岁的太子南宫沧衣袂飘飘,脸上俊雅,身姿挺拔,犹如玉树临风,说话的语调总带着傲气。
另一个绿衣少年三殿下南宫靖淡淡地将视线投到被捉的小宫女身上,刚才她灵敏的身手,他全看在眼里了。
“奕苑除了一头雪狼就没养别的猛兽。”六殿下南宫奕一板一眼地答,前一刻沉着的小脸这会是满满的天真烂漫。
“雪狼?就是以前我送给你的那头?”太子来了兴趣。
“是的!”
“这样吧!这奴婢想逃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不是挺能打的吗?就把她关到狼笼里,如果她能打死雪狼活着出来,那就饶了她!”像是找到了一种新奇的玩法,太子兴致勃勃地说。
青衣少年南宫奕微眯双目盯着那个被人按在地上的女孩,苍白的脸上却没露出一丝惧怕,甚至连疼痛都在隐忍着。刚才她的身手很好,十几个侍卫都困不住她,反被打伤了几个,现在让受了重伤的她与一头狼搏斗,会是怎样的结果?他走到那女孩身前,长袖一挥,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向她袭来。
他的动作看似无意,但只有冷玥才能感觉到左臂箭伤周围即刻被他飞快地封住几处穴位,止住了流血。从他们刚才的谈话中,她知道这个少年就是这个奕苑的主子,而她则是他的奴婢。
四周很快就加多了几盏琉璃灯,把整个后院空地照得亮如白昼。
一只大铁笼被人抬了出来,里面蹲着一头通体雪白的豺狼,比平常看的狼狗还要大一倍,闻到冷玥身上的血腥味,开始在笼子里焦躁地来回走动,墨绿的眸盯着冷玥发出野兽的低嚎,矫健强悍的狼体站起来比冷玥现在的小身板还要大。
没有武器,冷玥就这样被人用力地推进狼笼关了起来,她靠在铁栅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凶猛的豺狼嗷的一声嚎叫着向她扑了过来,她险险地闪开,没等豺狼再一次扑来,她就先发制人迅速地用腿横踢了过去,然后双脚勾住了上面的铁栏倒挂着,低头看被踢到一边打了个滚又站起来的豺狼。
她知道必须要一击即中豺狼的要害,自己才能有活命。否则,以现在这受伤的身子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走出这狼笼。想到这,冷玥的眼神尖锐寒利了起来。
豺狼受了冷玥的一踢,得到教训,龇牙裂嘴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猎物,前腿及身子伏低,摆出攻击的架势,再次狼嚎着扑过来。
冷玥灵活地从上面跳下来,跳跃挪腾时,紧咬住牙忍痛地把左臂那支箭啪地拗断,然后手持着断箭,蹲下身子,对准扑过来的豺狼,狠狠地用力插进了它的下颌喉咙部位,空中的豺狼惨叫一声,狼血急喷而出,溅了冷玥一身,最后全身痉挛地倒地而死。
用全力一搏之后的冷玥,小小的身子也沿着铁栏晕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玥才在痛中醒来。那一刻,她是高兴的,起码证明自己还活着。虽然看样子是被关在一间破烂的柴房,处境并不乐观,可是心跳却是鲜活的。
身上还穿着那套破烂血腥的宫女服,手臂上的断箭倒是拨出来了,还敷了药,而且还有其它被侍卫伤到的地方也都敷过药了。望了望柴房窗外透进来的光,外面应该是白天。这时候,肚子响起了一阵声响,她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要活着离开这里。
一阵脚步声向柴房走来,接着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跟她现在差不多年纪的小宫女,见她靠在墙上站着,快步上前搀扶“紫絮,你屁股有伤,快趴下,我给你擦药。”
“你?”
小宫女睁大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她,说道“我是红绫啊!我们是同一天进的内务府,又是同一天进的奕苑啊!你忘了?我早就劝你别逃走,你就是不听,就凭叔叔教你的那点功夫,你哪里能逃得出去啊?现在你看看,都伤成这样了。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发话留你的命,你……你昨晚就被他们打死了!”
红绫边说边心疼地流下了眼泪。
“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好饿,有没有吃的?”冷玥机灵地转了话题。
“有!我偷了两个馒头出来。木掌事坏死了,居然吩咐厨房的人不准留饭给你吃!她想活活地饿死你。你得罪了她,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红绫压低声音说,从兜里拿出两个白馒头递给冷玥。
冷玥趴在地上,慢慢地吃着冷硬的馒头,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地打听紫絮的事,还有如今所处的奕苑情况。
红绫边给她擦药,边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事。看得出,她平时与紫絮的关系很好。
红绫走后,冷玥就把探听到的消息在脑海里整理了一遍。
她现在处在西商国的皇宫北院的奕苑,属于当今六皇子南宫奕的别院。
这身子的旧主紫絮,是去年进的皇宫,在后宫内务府受训已满一年。那天刚分到奕苑开始宫女上岗正式工作时,听说在皇卫营(类似御林军性质的军营)任职的父亲猝然去世,于是苦苦哀求木掌事让她回去奔丧。但是,按宫中规定她才来一年,是没有探亲假的,所以木掌事在没有收到她一丁点好处的情况下严厉地拒绝了她的无理要求。
然,就发生了当晚的逃走被捉和冷玥狗血穿越的事件。面对全然陌生的国度和环境,冷玥决定先养好伤再说。何况,以现在没有功力的小身板,她需要时间来打通身上的经脉、积蓄内功和熟悉环境,再伺机逃走。她相信只要恢复以前的四成身手,这皇宫就无法困住她了。
红绫走之前说,那个六皇子人挺好的,还叫人给她送了药过来。
六皇子,六皇子,也就是那个偷偷给她点穴止血的青衣少年。
红绫走了之后,一直到晚上,再也没有人来过。听说今晚皇上摆寿宴,所以奕苑也显得很忙,远处传来丝竹声乐和烟花冲天的呼啸声。谁也不记得柴房被关着的她。
冷玥又痛又饿,不知道是不是伤口感染了,她感到自己发烧了,喉咙干痛,浑身烫得厉害,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的。
感觉到有人走近,似真似幻,浑身像置于滚烫的水中沉浮,偶尔闪过一丝清明又觉得像游魂般飘散开,抓不住意识。也许所谓的穿越是假的,其实是人死了之后产生的幻觉,是在地狱里受的苦!生前杀那么多的人,死后下油锅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抽筋拆骨般地痛。
不,有痛觉就是真的!是真的!她又迷迷糊糊地想。
夜半时分,感觉到脸上有微凉的湿布贴着额头,却把整张脸盖住了,左手臂的箭伤那里还有双手在给她上药。
“谁?”她嘶哑着声音问,因脑袋向右边扭着,没法看到左边的人。
那人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手上的事,等伤口包扎好,没等冷玥说出第二句话,就从窗口跳出走了,她扯下湿布转过头,什么也没看到,只闻到空中留下的一股几似没有的淡香。
会是谁?是不是紫絮以前认识的人?冷玥微蹙眉尖,慢慢斜靠着墙侧着身子坐了起来,屁股受伤的地方也重新上药了,清凉清凉的。离她不远处,还有两个碗盛着东西,一碗是黑乎乎飘着浓郁药味的汤水,另一碗居然是两个大包子,而且还是肉馅的。
吃饱喝足,感觉力气也恢复了不少,身上的高烧也渐渐地退了,于是坐着调息了起来。如果她可以预见后来发生的事,也许会后悔此时没有趁皇上寿宴,奕苑守卫最薄弱的时候逃出去。
白天,她才看清楚那块湿布原来是一块淡紫锦帕,质地柔滑,方方正正的,散发着昨晚那人身上留下的淡香,也许可以凭这块锦帕找到昨晚给她敷药的人。
“紫絮,快换上衣服。太子殿下要召见你。”一个宫女手里拿着衣服走进来说,后面还跟着红绫。
红绫帮她换上衣服,是一套贴身的对襟武行装。冷玥挑了挑眉,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走出柴房,外面是两个护卫黑衣人领着她往另一个宫苑走去。冷玥抬头挺胸地走着,实际在暗暗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路线。现在是秋天了,风里有丝丝的凉意。天分外蓝,分外高。
走了约半个时辰,换了一辆马车继续前行,但满眼仍然还是青瓦红砖的宫墙,路上还不时遇到一列列巡逻而过的士兵。
最后,冷玥被带到一个四周筑有高墙和看台的广场,类似古罗马的角斗场建筑,看台上面的东边坐了许多观众。抬头望去,全是锦衣少年和一些红绿明艳的少女,有的跟她现在年纪差不多的小孩,看来是一群皇子皇女及王孙公子。
黑衣人递给她一把木剑就退下去了。木剑?她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不知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事情。很快她就看到广场对面底下被放出三头豺狼,朝冷玥快速奔来。立即,观众席上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和兴奋的吆喝声。
冷玥明白了。
看来太子对她上次杀狼的表演还算“满意”,于是又给她找来了三头豺狼配合表演。冷玥冷冷地撇了撇嘴角,静静地站在原地。这次,有把木剑在手,区区三头豺狼,她根本就不怕。
“咬她!咬她!”
“杀了它,杀了它。”全场各种不同的声音疯狂地叫了起来。
太子南宫沧端坐在中间,望着广场上的奴婢,手挥动着木剑,跳跃躲闪灵活,那木剑直插豺狼张开的血口,很快就干掉了一头豺狼。
“看不出这奴婢还有两下子。”有人情不自禁地赞道。
“听说她父亲原来是皇卫军的人,她从小就跟父亲学武,所以有点身手。”知情人接口说。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押她赢好了。这下子,看来我要输了!”
“别忙!不是还有两场吗?本王断定,最后一场,她肯定输。沧太子呢,请问沧太子这场押的是谁赢?”一个红袍锦衣少年笑着问太子南宫沧,俊美的脸上,因勾起的唇角而显得有点邪气。
他是北明国的太子夏侯宇,前两天代替北明国来给西商国皇上送寿礼的。虽说三国局势暗潮汹涌的,但表面大家还维持着一团和气。这次应南宫沧太子的邀请来观看人兽搏斗,顺便还下注赌输赢。
“这场我押的是奴婢赢。”南宫沧扬了扬下巴。
“太子哥哥,我押的是豺狼赢,看来我要输了。”四公主南宫琪嘟着小嘴生气地说,大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个北明国的太子。
“呵呵……那你押最后一场豺狼赢。”南宫沧小声地说。
这时,场中的冷玥已把最后一头豺狼杀死在地,然后抬头看望观众席上再次押宝的少年少女们。如果不是周围布满弓箭手,她真想跃过底下高屏障擒住那个身穿明黄色锦服的少年。
等台上押宝的人都停了手,广场的对面冲出五头狼,通体黑油油的,嗷叫着冲过来的速度比上场的豺狼还快。这是被驯练过的狼狗,个头没有豺狼大,但更懂得如何攻击人。五头狼狗低伏着身子,围着冷玥嗷叫着一齐扑过来。
换成冷玥以前,别说这五头狼狗,就是十头二十头都威胁不到她,沾不到她半点衣服,更别说人了。可现在重生后的她,不但人小身子弱,更因受重伤而身手受制。最后,把五头狼狗杀死在地时,她的裤管也被狼狗撕下了几块,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观众席上,这时却一片欢腾。因为这次大家押的是她赢。谁也没注意到在那群人当中,有个少年自始至终冷眼看着场内的人兽搏斗,扶在拦杆的双手却用力得指节青白。
终于到了最后一场。饿了几天的十头狼狗箭一般凶悍地争先恐后扑向那个羸弱的身子。木剑毕竟是木的,除了靠剑尖可以刺进狼狗的喉间和眼睛之外,其它地方基本只能伤到一点皮毛,并不足以让它们致命。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奴婢再也逃不掉被众狼吞噬入腹的命运了。冷玥杀死两头狼狗之后,双目赤红凌厉地望着这些狼狗,浑身上下暴戾的气势一时把它们镇住了,有些胆怯地望着已成血人般的她和她染满同类血液的木剑,低声嚎叫,有些饿得忍不住已开始撕咬倒在地上已死去的同类。
趁狼狗胆怯的这会,冷玥拖着受伤的腿慢慢地退到墙上,利用广场的墙面保护自己的背后,看到她腿脚流下的血一点点地滴在广场的地面上,狼狗们似乎嗅到了她鲜嫩的肉味,这刺激了它们凶残的本性,其中一头仰头狼啸,其余的狼狗听到全都朝冷玥围了上来。
冷玥冷冷地笑了。这样也好,干脆一鼓作气地把它们全干掉,她再也没有力气耗下去了。她持着木剑红着双眼,疯狂而迅猛地刺杀围攻上来的狼狗,专挑它们的眼睛下手,从那里直插脑袋,带出红白的脑浆。
太阳已开始西移,整个广场一片血红像地狱。冷玥比狼狗更加凶悍的气势席卷了全场,把那群来自东陆各地的王孙公子、皇子皇女们都震惊了,即使多年以后,他们仍能想起她森冷、悍然的模样。
最后一场输了不少银两的南宫沧望着广场慢慢顺着墙面坐在地上的小奴婢,恨恨地说“下次换豹子!我还真不相信她是铁打的了。”这场由兴趣挑起的人兽搏斗,现在变成了非要置她于死地的游戏了。
“哈哈哈……没想到西商国的小奴婢都有这么好的身手,恐怕豹子也不是她的对手,本王真有点舍不得离开了!那个……沧太子,可以叫人把那奴婢带上来看看吗?”夏侯宇笑着问。
“当然可以。”
冷玥浑身是血地被两个黑衣人架到那群锦缎华衣皇孙贵族面前,她的木剑厮杀到最后的时候,断在一头狼狗的喉里,还没来得及拨出,就被另一头扑过来的狼狗咬住了肩膀,她是双手掰开那狼狗的嘴巴扫退另一头狼狗的。可惜肩膀那里已被狼狗硬生生地咬去了一块肉,正汩汩地流着血。除了那张沾满狼血的小脸,她身上几乎没什么完好的地方,全身布满了狼爪的血印,衣服更是破烂得衣不蔽体。
北明国的太子身穿红衣,在那群贵族当中最显眼,他走到冷玥的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望进那双冷漠无边的眼睛,道“沧太子,本王用十盒珠宝跟你换这个奴婢,怎么样?”
“珠宝我有的是。”
“再加二十个歌姬?”
南宫沧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夏侯宇转过头来,脸上邪气的笑意加深了,走到南宫沧的耳边小声道“全是绝色佳人。”
南宫沧沉吟了一会道“如果下一场和豹子的搏斗表演,她还能活着,那就免费送给宇太子。”
“下一场?什么时候?”夏侯宇不由暗暗地骂了句狡诈。
“待我禀报给父皇之后,再定日子。”南宫沧很快就丢掉刚才输钱的阴霾,想到即将邀请父皇一起欣赏这么精彩的表演,内心就窃喜了起来。别人用性命相搏的厮杀,在他看来,不过是表演而已。
“为了能带走活的人,请沧太子准本王随行的御医给她疗伤。”夏侯宇道。
“这个可以。她是六弟奕苑的奴婢,所以疗伤的话,只能麻烦宇太子的御医前往奕苑了。”南宫沧把球踢到六皇子南宫奕的身上。虽说两国表面很和气,但谁也不想私下与对方的皇室有接触,这会引起父皇的多疑。
南宫奕在不远处听到,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阴鸷,快步走上前来说“谢谢宇太子对本苑奴婢的关怀之意。你们本是贵宾,岂敢劳驾御医来奴婢疗伤?本苑也有专门给奴婢治伤的大夫,而且知根知底,知道怎么用药对她才是最好最快的。”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夏侯宇觉得南宫奕说的在理,也就不勉强了。
就这样,穿越了几天的冷玥终于躺在奕苑后院的大房子里,有热被窝,有大夫专门看伤。
冷玥受的是外伤,用了大夫的药膏之后,伤势好的很快。短短十天,除了箭伤结痂,其余的基本已痊愈,冷玥开始动心思计划逃走了。这段时间,大房间除了同住的红绫四个小宫女和治伤的大夫,未见有其他人来,就连那个骂她小贱人不给饭吃的木掌事都没上门来找茬。
同住的红绫说,太子和六殿下亲自下了令,一定要让人照顾好冷玥。
冷玥知道这一切是为了后面更“精彩”的人兽搏杀。
对于皇宫外面的天下,她渐渐有了一些了解。
西商国最早隶属北明国,是个诸侯国。二百年前因为东陆北明国国君昏庸无道,引致各方诸侯纷纷起兵,割地自立为王。与其同时称王的还有另一个东雷国,占据了东陆的东面临海一片。自此,三国鼎足的局势便一直维持了下来。现在除了东雷国与西商国一直有战事,其北明国倒成了友好盟国,左右逢源,至力生产兴业,成了三国中商业最发达的国家。
这次西商国的皇上寿宴,举国上下欢庆半个月。因为是喜庆的寿宴,所以太子提议的精彩表演,就成了最后观赏的压轴节目。
这也间接地为冷玥争取到了养伤及观察逃走路线的时间。
这天,同住的小宫女拾惠和保惠两个在闲聊,谈到太子最近叫人到处捕捉活的豹子送到京城来。听说已捕捉到两头,还有几头从各地征购的,也在赶往京城的路上。
豹子?冷玥听了之后,清冷的眸子如覆冰霜。
不能在奕苑再呆下去了,她焦急地想要逃走!皇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与地狱相媲美的修罗场!
原来在“嗜夜”已过够这种毫无人性、残忍的生活了!她不想穿越重生后,还过这种被人控制的血腥生活!她要真正地为自己活一回!
她冷玥决定好好珍惜生命,好好自由自在地活一回,做自己的主人!她不想找人复仇,也不想埋怨是哪个人把自己置于这地步的?她要放开一切,逃出这牢笼,过那种心底一直向往的自由生活,那怕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生活。
晚上,乌云压顶,秋风萧瑟,有种暴雨即将来临的黑暗。在奕苑的后院,一道小身影闪出下人住的房子,快速地向靠近墙边的假山闪去,屏息静气地等巡逻的侍卫走过,小身影来到墙底下,仰望眼前高出自己身高四五倍的围墙,咬咬牙,小手臂一甩,一根粗绳带着粗制的铁钩搭住了墙头。小身影用力拉了拉,双臂发力,迈开小腿撑着墙面快速地翻过墙面,落到外院。
外院是宽广的驯马场,此时黑得伸出不见五指,天空已开始下起了大雨,这样也好,大雨过后,她逃走的气味就连狼狗也没法追踪到。真是天助我也,冷玥心想。开始凭自己这两天观察所记住的位置,贴着墙根迅速地往北移动,只要穿过这驯马场,一直往北走,再避开外围巡逻的皇卫兵,就可以获得自由了!想到自由,冷玥感觉空气都是新鲜香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六皇子不受宠还是怎么的?居住的奕苑是整个后宫地势最差的,安全系数也是最薄弱的。除了本身奕苑的侍卫巡逻,外面就只剩保护整座皇宫的皇卫兵。
这么差的维安形式,未免也太儿戏了?冷玥的嘴角往下撇了撇。很快,她就为自己这种轻视的心理付出了代价,以至改变了后面的整个命运。
头顶的夜幕一个闪电劈了下来,把整个驯马场照得雪亮,以冷玥以往出任务的经验,她此时应该呆在原地趴下等这道光芒过后,静观周围的情况才继续走动。但她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动作在雨中往北面疾奔。
就在闪电过后,一波强劲的风声挟着漫天的箭向冷玥射来,并有人高声喊叫“有刺客。”
面对突如期来,如蜂巢疾射过来的箭,冷玥在无遮无拦的墙脚下,一边挥舞手上的铁钩护着自己,一边往前面的马房发足狂奔,没有半秒的停留。到了马房,她蹭蹭蹭地攀上围墙又翻回了奕苑,身后嗖嗖嗖地落下密集的箭。迟半秒,她就会像只美丽的标本一样被钉死在墙上的了。
落下来的身子还没站稳,黑暗中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快跟我走!”
“谁?”她挣了一下没挣脱,抬头厉声喝问。
“跟我走。”那人的声音不容置疑,握着她的手不大,微温的手心湿湿的,隔着雨帘依稀可见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冷玥的心莫名地落了下来,感觉到这人没有恶意,从其身子来看,对方与她一样年纪都不大。说不定,上次给她敷药退烧的人也是他。
冷玥毫不犹豫地跟着蒙面人往前院的房子奔去,迈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腿被箭擦伤了,血正突突地顺着裤管和着雨水往下流。她一把撕开裤兜里的辣椒粉,任那粉沫一路撒下,有些粉沫沾到伤口,钻心地痛。这样做,狼狗就嗅不出她留下的气味了。
这时候,雨倾盆而下,雨声中墙外边的驯马场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嘈杂声。
那个蒙面人把她带到一个房间的暗室,丢下一句“呆在这里别走。”然后就关门出去了。
冷玥坐在地上,在黑暗中把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还把进来的水渍和污泥都擦干净,借着功力不深的夜视眼力,把暗室扫了一遍,室内两边是木架,上面放置着一些奇珍异宝和大小不一的锦盒,锦盒里面装的恐怕也是无价之宝吧!
外面。
一列皇卫兵在一迭通报声中疾步进了奕苑,前院的很快就点起琉璃灯,把院子照亮。
“发生什么事了?”一把不失温和而暗含威严的女声响起,下人一看,纷纷跪下来呼娘娘千福。来人正是六皇子南宫奕的亲生母亲华妃娘娘,这几天南宫奕生病,她每天都在儿子的寝室呆到很晚才回自己的宫殿。
只见她穿着粉莲绿叶缎袍,头上是点翠满钿,一枝凤头金簪斜插在发髻上,脸如满月,眉目柔美,是位极其温婉淑仪又不失雍容华贵的女子。
皇卫兵纷纷施礼,其中有个小头目恭敬地说“回娘娘,刚才在驯马场看到有个刺客往奕苑这边逃。惊动了娘娘,卑职罪该万死。”
“刺客?是想要行刺六殿下吗?”听到刺客两字,华妃娘娘的脸色微变。
“请娘娘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个刺客的。相信他也逃不了,刚才我们的箭已射伤他了。”其实那个出现在驯马场的人,也许是小偷,来偷马、偷珠宝,但也有可能是来行刺皇子、皇妃的。无论是哪种可能,他们皇卫兵都一概视为刺客,格杀勿论。
“哦,既然是这样,那赶紧去各房搜搜。六殿下身体抱恙,这会刚睡下,你们动作轻点,别惊忧了他。继福,带他们到各个院落每个房间去搜,别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还有,大家都查查人员,看看少了谁?”说完,就转身回南宫奕的寝室外间,坐在锦绸软榻上,等皇卫兵搜查的结果。
“回娘娘,后院少了紫絮小奴婢,其他人都在。”木掌事在门外报。
“回娘娘,卫兵们走了,没搜到可疑的人。”继福匆匆走到门边报。
“问问其他人,那个小奴婢是什么时候不在的?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华妃娘娘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华妃移动莲步走进内室,走到儿子南宫奕的床前,掀开低垂的纱帐,低声道“奕儿,他们都走了。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
“母妃不用担心。儿臣早已把那些痕迹擦去好并做了伪装,他们不会发现的。”一颗墨发半干的脑袋从被褥中露出来,接着是少年眉开眼笑的样子。
“奕儿,她的底细你都查清楚了?你确定她不是其它宫苑派来的细作?”华妃坐回床边的软椅,端起桌上的瓷杯,优雅地拨了拨浮在上面的菊花,喝了一口。
“难道在母妃的眼中,儿臣是粗心马虎的人吗?”少年幼稚的脸蛋,有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华妃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想起那个小奴婢的来历前年母亲得病去世,父亲唐修远原在皇卫军中任职,去年守皇宫西门时不小心得罪了宁妃,当即被宁妃下令斩去双腿,而那个小奴婢,不久之后就被唐修远的小妾卖进了内务府做了小宫女。一年来一直安安份份,倒没有异常的举动。前段日子,听说唐修远死了,所以才引发了小奴婢刚来奕苑就要逃走的事。
她力宰十八头恶狼的事早已传遍整个皇宫,儿子就为了这个动了心思想把她收为心腹。象他们这些人,身边没个机灵办事的人根本就没办法在如狼似虎的后宫存活。想要收卖人心,最好就从小掌握。而那个小奴婢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似乎都挺合条件的。特别唐修远因宁妃少了一双腿,追根溯源,唐修远的死、她落到宫中的遭遇也拜宁妃间接造成。有了同仇敌忾的人,不愁她不为自己所用。
只是华妃万万没想到,此紫絮非彼紫絮。冷玥的穿越,让他们后宫的计谋发生了逆天的变化。
华妃低下头再次撩拨了一下瓷杯,轻轻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特别是贴身的人,不是忠心耿耿、底子清白的人,宁愿弃之,也别留下祸根。”说到后面一句,隐隐暗含肃杀之意。
“儿臣明白。”少年认真、清晰地答。
“那就按计划把人换下来吧!”华妃说完,放下瓷杯,站了起来。
“儿臣这就准备。”
冷玥呆在暗室里,坐着调息运行了三个小周天,才听到门被推开,走进一个人。
“谢谢殿下再次救命之恩。欠下的人情,他日有机会紫絮一定还。”她站了起来,深深地向他施了个礼,真心诚意地许下承诺。
南宫奕对于她猜到他的身份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能把她藏在一个秘密的宝库里躲过搜查,除了他再也不可能有别人。他走到架子前面,打开一个锦盒,顿时,暗室幽亮了起来,锦盒里面是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
“你父亲早已下葬,为什么还要想着逃走?”南宫奕的五官在幽幽的光线中显得粉雕玉琢,精致的很。
“我不逃走的话,难道呆在这里等着喂豹子?”
一次意外让脑细胞开发了100%,我竟然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正在...
2018-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