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情色小说肯定情欲宣扬纵欲
明清时期艳情小说的繁荣与发展是我国古代文学史上一个奇异现象,艳情小说中所普遍涉及的男女之间的性爱描写由于与传统道德相佐,历来为社会舆论所争议、批判,代表作有《金瓶梅》、《如意君传》、《肉蒲团》、《姑妄言》等。考察这一时期艳情小说的发展概貌及所透露的性爱观念、文化内涵、审美价值不仅能折射出当时社会情(欲)与理的冲突现实,更能从中窥见男权社会秩序下性描写的象征意义,发现“欲”的独特价值。
肯定情欲,宣扬纵欲,坦言两性间的私情,津津乐道于性爱场面的描述,表现赤裸裸的性行为、性心理,是这一时期艳情小说在“欲”的显现上的共同倾向。这些艳情小说对男女之间的性爱给予自然式的露骨描写,铺陈了一个情感荒芜、人欲横流的情色世界。《金瓶梅》中的西门庆、潘金莲、李瓶儿、春梅,《肉蒲团》中的未央生、艳芳,《如意君传》的武则天、薛敖曹等。他们对性充满了渴望,一味求得肉欲的释放与自足。性由此成为作品中人物行动、情节发展的内驱力。
“欲”在明清艳情小说中的显现反映了这一时期文学对禁欲主义的反抗和冲击。明代文人掀起了人性解放的思潮。他们为情呐喊,为情翻案,视声色为人的本性,为支配人的生命的全程和始终的必需物。这股人性解放的思潮把理从社会至高的舞台上拉下来,重新确立了情的地位,体现了人性解放的需要。文人们流连风月场所,放荡不羁。纵然在文章里大胆表白、炫耀一番情欲也不为过,这是何等率真自在!当感性回到人们的心中时,只有无尽的享受,沉醉于其中而全然无所觉,以至正常的道德、伦理界限全部被打破了。文人们所反叛的直接对象是儒学对人性、人欲的禁锢,是正统的伦理观念,所倡导的情更多指向欲,甚至就是情欲。
从明清时期的一些作品中透露的性爱意识可以明显看到对禁欲主义的反抗。《肉蒲团》宣扬色欲于人无损,其药性如同人参附子:“女色二字原于人无损,只因《本草纲目》上面不曾载得这一味,所以没有一定的注解。有说它是养人的,有说它是害人物。若照这等比验起来,不但还是养人的物事,他的药性与人参附子相同,而亦交相为用。”“三言”、“二拍”中的不少作品也以同情的笔调,歌颂少男少女对情欲的追求,宣扬男女间私奔与私通无罪,体现自我个性意识的觉醒。
在禁欲主义的重压下,女性往往首当其冲成为被侮辱、被损害的对象,因而在对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所进行的强有力控诉中,女性的声音显得更大胆、更直接。《肉蒲团》中,艳芳在遇见未央生后,对云雨私情和男女真情的理解更加深刻:“做妇人的不坏名节则已,既然坏了名节,索性做个决裂之人,省得身子姓张肚肠姓李。我常说从来的妇人,有红拂妓的眼、卓文君的胆,方才可以偷汉。生平只偷一次,一偷就偷到底,连那个偷字后面也改正过来,才是个女中豪杰。”(《肉蒲团》第十一回)《绣榻野史》中,金氏开导守节的麻氏:“依妇人守节,起初的还过的。过了三、四年就有些不快活……到了秋天,凉风刮起,人家有一夫一妇的,都关上窗儿,生了吃些酒儿做些事儿,偏偏自己冷冷清清,孤孤凄凄的。月亮照来,又寒得紧,促织的声,敲衣的声,听得人心酸起来,只恰得一人儿搂着睡才好。一到了冬天,一发难过,日里坐了对着火炉也没趣,风一阵、雪一阵,只要睡了,冷飕飕盖了棉被,里边又冷,外边又薄,身上又单,脚后又像是水一般,只管把两脚缩缩了才睡,思热烘烘的睡,搂了一个在身上,便是老头也好,思想前边才守的几年,后边还不知有四五十年,怎么捱到老?”剥落附加于性上的伦理道德,还原人的自然本性,以一种冲决封建桎梏的勇气和行为张扬个体情欲的快乐,我们就可以发现那些长期遭受压迫和禁欲危害的女性身上所透露的自我意识、所折射的“理”的残酷和虚伪。(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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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23